第二日,午时前几刻,王东铖正满心期待地在天香楼天子七号房里的雅间内等待着。
现在的他,可谓激动万分,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只要把白家后人当成政治材料送给曾与白家有过仇恨的家族,那他便可以借此事来改换门庭。
而接受白羽翎并将其当作泄愤材料的家族也势必会满意于王东铖的投名状,届时,王东铖可谓是真的改换门庭成功了,也是真的附上大靠山了。那么一切事成的王东铖必定会平步青云,得到他一直渴望的事物,更高的位置与更多的资源。
至于白羽翎,对王东铖而言无所谓,毕竟,牺牲一个人就能换得自己的富贵与权势,那是极其划算的,更何况,白羽翎还只是一个外人,牺牲起来,更无心理负担。
至于拿来交换的三十万上品灵石,王东铖早就做好准备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今日自己花这么多钱给自己买了前途,来日,自己有更高位之时,必能赚回更多,无论是用何种渠道去赚。
总地来说,王东铖一直认为这笔交易都是很划算的,很物超所值的,属于那种投了就能翻倍的交易,不管怎么说,王东铖一直都在想自己今后能如何地越做越高,越做越强。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突然的声音击破了王东铖的美梦,他连忙打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您是?”
“咱家受人所托,故来走一趟!”
拿下斗笠,魏忠露出了真容,并以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看着王东铖,仿佛给女帝当奴才的他天生就该高人一等似的,
“有什么事,快说吧。咱家,还忙!”
虽然修为比魏忠高,但王东铖很清楚,若论身份,他其实是不如魏忠的,因为离天子近的人天生就该高人一等。
朝魏忠拱了拱手,也算是表达了下官对上官的尊重,王东铖这才进入了正题,
“今日魏大人来,是来做鉴定的。烦请魏大人把这储物袋里的东西鉴定一番,好确认一下,这总价值到底有没有三十万上品灵石?”
晓得王东铖是从外地来的,也就是从荒山野林里出来的,更晓得他不是都城本地人,像他这样的,也就是所谓的荒山里走出来的天才来到都城做官。
俗称,乌鸡坐了凤凰头!在魏忠眼里,这种下人,就该一辈子待在荒山里,他们就不配来到都城,因为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无论他们修为有多高,在魏忠眼里,他们都是下人、野人、不入流的人。
乌鸡就该待在它的泥坑里,荒山里的人来都城,那就是影响了都城的市容。
相比于罗洛,魏忠其实更瞧不起王东铖,因为前者好歹算是世家出身,不过是原皇族就是了,但胜在人家是土生土长的都城人啊!这出身,不比王东铖他一个荒山野人要来地好?
落魄了的世家也算是寒门,比王东铖这种总归是要来地好的,毕竟人家好歹还有个门。相比之下,罗洛这种原先是世家,后又落魄成寒门的其实要更融地进世家圈子一点,不管怎么说,人家流的血还算是世家的血。
对王东铖这种人,抱着如此思想的魏忠自然是不会对其有好脸色看,随手接过他递来的储物袋,斜蔑了他一眼,然后也没理会他,至于回礼,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见到魏忠竟然如此轻视自己,王东铖也是记在眼里,麻木在心里,因为这种事,发生了太多次了。这种情况,其实在王东铖进都城的第一天就遇到过,那时的他还很弱,还只是个练气期,而当时的城门守卫就是用这种眼神瞧地他,一模一样,眼神和神情从未变过,只是瞧他的人变了。
当初是自己修为弱,所以不敢硬气回来,可现在,王东铖的修为强了,强如元婴了,却依旧不敢硬气回来,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修为强有毛用啊,出来混,看背景的啦,人家魏忠背靠女帝,王东铖哪敢惹!
所以,很清楚这一点的王东铖,就想靠缴纳投名状的方式来改换门庭,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搭上大的靠山,至于白羽翎会落得个多么凄惨的下场,这就不关王东铖的事了,王东铖才不会在乎呢!
只敢靠牺牲掉比自己弱的人来牟利,而不敢去挑战更强者,这是王东铖这类既精致利己又欺软怕硬的人的真实写照。
只要我爬到了更高的位置,他们就不敢再瞧不起我了!秉持着这种想法,王东铖暂且忍下了一切,只待自己做了主子,给奴才以更冷蔑的眼神。
为了心中所想的那一天,王东铖就笑地更卑贱了,完全不在乎自己明明是一个元婴境强者,而对方只是金丹后期而已,仿佛现在所丢掉的尊严,真的能在自己以后做了高位之后再捡回来似的。
眼巴巴地看着魏忠鉴定完了所有的物品,又等了一会儿,王东铖才开口,
“魏大人,这数目,没差吧?”
“比三十万上品灵石要多!”
鉴定完后,魏忠直接将储物袋丢还给了王东铖,然后一刻也没多待,就直接径直离开了。
对于魏忠的无礼态度,王东铖也未太在意,毕竟,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了,与其在意这种事,不如多想想接下来自己的平步青云的梦幻生活。
街边的茶馆角落处,也就是隐蔽的角落里,纸鸢亲眼看见了走进天香楼后又出来的魏忠,
“好快啊,他这么敷衍你交代给他的工作吗?”
“我也是托人,人家能去就行了,你还想人家工作态度好?”
亲眼看见魏忠有进去,罗洛也算是放了心,
“我自认为,没花钱的,有这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把罗洛看地很重,导致自己的想法都成了以罗洛为尊的纸鸢撇了撇嘴,似乎很是不满别人不给罗洛面子。
这就好比自己心里的宝成了别人眼里的草,自然会引起自己的不悦,而纸鸢就是这种想法和心理,不得不说,现在的纸鸢对罗洛的情感,已经由情爱倾向于母系溺爱了。
“现在,我们要进去吗?”
一旁的羽翎犹豫了下,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后,就打算跟罗洛摊牌了,有些事,羽翎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你不是和王东铖有交易吗?现在,不该去完成后续的交易吗?三十万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啊,最起码对现在的你而言是这样!”
“真以为自己价值三十万啊?”
看不惯羽翎的怀疑行为,纸鸢转头打量了下羽翎,以估价的语气戏虐,
“依我看,就你全身上下的膘加起来,也没多少斤吧?”
膘?当我是豚猪啊?!
“你才是养膘呢!”
本以为纸鸢会说哪怕自己去当花魁也赚不了那么多,可羽翎没想到,她竟主动避开了这些带着侮辱性质的言语,像以前,她可是怎么难听怎么说的,但现在,她会有意避开这些太辱人、敏感、恶俗的字眼了,
“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像你这样的,论体重,怕是一个顶我两个吧!”
“哈?”
一把揪住羽翎的肚子上的肥肉,纸鸢一边扯,一边将其展示在罗洛面前,
“白白嫩嫩的,多肥啊!洛洛你看,这重量,一定不少!再注注水,铁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
眼见自己胖了的事实被纸鸢给抖出来了,羽翎一时也是急了,因为这种事,太羞人了;为了报复纸鸢,羽翎一把抓住纸鸢的头发,往后一扯,将纸鸢的下巴给展示了出来,
“罗洛你看,她都有双下巴了!两层呢,整整两层!”
都长胖了吗,也正常!毕竟,当初的时候,我给她俩做沙拉,她俩就数落我敷衍、不想干活!
现在好了,都养起来了,不过也好,胖胖也健康!
在心底吐槽了两句两女,罗洛也看了下她们,发现她们哪怕是胖了,变圆润了,也依旧很苗条啊,真的,只要底子好,不管是胖了还是瘦了,那也只是肉感和骨感的区别。
看着互损对方的二女,罗洛笑了笑,还是决定内涵、打趣她们一把,毕竟,罗洛总不可能当着二女的面还同时夸二女吧,如果这样,那不就成了当着一女的面去夸另一女了,
“品种都是挺好的,肉质都应该不错,这样吧,两头一起,多少?”
“去你的!”
见罗洛如此打趣自己,纸鸢和羽翎互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放了手,更诡异地异口同声,
“有你这样内涵人的吗?”
“两头小姐,午休时间结束了,你们该出去遛遛圈了。”
没有直接回答羽翎的问题,罗洛选择了暂时的沉默,因为事实比言语更具有说服力。
看了一眼人有些多的茶馆,羽翎刚想出手暴敲一下罗洛的脑门,但却被眼疾手快的纸鸢给制住了,纸鸢朝羽翎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在外面动手。
羽翎朝纸鸢眨了眨眼,示意她太惯着罗洛了。
在确定了计划有顺利地进行之后,罗洛就带着纸鸢和羽翎继续去街上巡逻调查关于李世子的案子的相关蛛丝马迹了,至于另外四个,不好意思,人家在编人员是有双休的!
而像罗洛等人这种临时工,自然是从年头干到年外,且全年无休的。
就这样,在人家双休的日子里,罗洛三人依旧在苦逼地巡逻调查着,不过羽翎也没少抱怨,纸鸢也没少嫌阳光会把皮肤晒黑,一直如往昔,互撕到天亮直至又天亮。
一直到周日,也就是在罗洛拜访完王东铖后的第二天,亦是女帝所划七天期限里的第三天,因为在第一天的时候罗洛等人去拜访了王东铖,而第一天也就是中秋节。
理清时间顺序之后,我们会发现,罗洛这小子的生活挺丰富的啊,白天雅间吃饭,晚上逛街游玩,一天都能发生那么多事,真的是充实每一天!不过能不充实吗,一天到晚群芳环绕的,不充也充了!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日子也这么流逝了,可事情却逐渐风起云涌了起来。
王东铖与魏忠碰面的事,在第一时间内就传到了王谢的耳朵里,先开始王谢还有一丝犹豫,因为他害怕这一切都是旁人做的局。
但自从王东铖与魏忠见面后,这最后的一点犹豫也消失殆尽了,因为在王谢眼里,这个王会长是和女帝派系达成了协议,如此,这个人就留不得了。
本来王东铖与罗洛的接触,就引起了王谢的猜疑,让其认为此人是个潜在的风险,但直到魏忠与王东铖的私下见面,这才让王谢真的起了要清理王东铖这个风险的决心。
为了将事情做的隐秘,王谢的人手一直布置和埋伏到晚上,也就是女帝所给期限的第三天的凌晨时刻,之所以选在这个时间,一是因为这个点人少;二是因为根据王谢所得的消息,也就是当初纸鸢故意泄露给他们的消息,第三天的时候罗洛会和王东铖交易。
为了避免罗洛和王东铖的交易,王谢也必须要在第三天之前将之除掉,否则,王东铖就会泄露出一些对王谢不利的情报。最起码,在王谢看来,王东铖和罗洛在第三天的时候必定会有交易,因为情报来源如此,而魏忠的出现更是佐证了这一点。
今夜无月,晚风吹着黑夜。
王会长抚着女小吏,也就是充当着秘术职务的小吏,窗户是开着的,风也是吹着的,但两人丝毫地都不觉着冷,因为他们在运动。
王会长一边做着运动,一边幻想着与罗洛交易成功后的自己的平步青云的傍上靠山后的美好未来,直至,一道利器划破了人声和风声。
来不及惨叫,女小吏当场就被抹了吼,王会长顿时大惊,一把丢开怀里的尸体,如同丢一个已经坏掉的玩具一般,身形一转,衣服直接出现在了身上。
心神勉强稳定之后,王东铖唤出镜状法宝,一边护着自己,一边发声喊道,
“我乃朝廷要员,阁下敢杀我,就不怕天宫找你的麻烦吗?”
面对王东铖的疑问,沉寂的空气中依旧沉寂,而回答他的,亦不过几柄小型飞剑。
面对敌人的攻击,王东铖不敢大意,御动镜子,手掐法诀,顿时,镜中射出白色的耀眼光芒,光芒在一瞬间成形,然后就猛地将小型飞剑弹开。
因为事前被设下了禁制系的法阵,所以王东铖所处的办公室被隔绝开了,无论是亮光也好,还是声音也罢,都不可能传地出去。
互相试探一波,王东铖此时的内心算是差到了极点,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真的做足了准备要杀他,而现在的他也是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阁下,你我无冤无仇!若是为财,大可不必,我王某人。。”
没有理会王东铖的退步求饶,杀手们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他,破空声再响,一个飞轮朝着王东铖的脖子呼啸而来,与先前的试探性进攻不同,这一次的攻击,杀手拿出了全力。
深知飞轮不是凡物,更晓其泛着寒芒的刃面上没少沾人血,为挡其攻势,王东铖气息入定,调动全身真气,使出了先前的护体功法,一个半圆形罩子瞬间就笼罩了王东铖全身。
飞轮在真气所形成的罩子上切割出生与死的撕裂感,仿佛下一瞬,王东铖就会尸首异处。
前方,王东铖在和飞轮打着拉锯战,而后面又突生变故,为早些完成任务,也怕迟则生变,其中一名杀手竟主动暴露身形,长剑一挥,尖细的剑尖直指王东铖的后背。
迫于无奈和压力,王东铖也只得提前打出自己的底牌,
“法天象地!”
瞬间,一道黑蓝色的人形虚影浮现在了王东铖的背后,虚影一震,刺客的长剑陡然被震地弯曲,而原先的镜状法宝更配合其王东铖的法身,从而爆发出更强大的威力。
只见白光变黑光,黑光一照,原先还逞凶无比的法宝飞轮顿时就化成了一堆原料,这乃王东铖的王牌,黑光所照之处,可将对方的一定品级的法宝化成一堆原材料,当然,运用此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而此招更是要镜状法宝配合着法身一起使用,而所谓的法身就是法天象地,乃是元婴境的修士在结婴之后所形成的独有法相,是元婴境才能拥有的东西,此代表着修士自身所修的道。
法天象地其本身并无优劣之分,只是修士喜好威力大的东西,故而对其进行了所谓的排名,而王东铖的法相虽谈不上排名很靠前,但也绝谈不上差,从排名的角度来看,其处在上等偏下的程度。
王东铖的法身自然是具有一定威力的,只要运用的好,也未必没有反胜之机,只是,异变陡生!
原先被王东铖打落在四周的小型飞剑竟忽地结成了阵,而这阵刚好就是压制对方法天象地的阵,随着阵法的启动,王东铖的黑蓝色人形法天象地瞬间就被捆上了锁链。
“该死!”
随着自己的法天象地被对方锁死,此时的王东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对方的计,从先前的试探攻击到刚刚的背后偷袭,不过都是逼迫王东铖使出法天象地的手段罢了。
只有法天象地被锁死了,王东铖最大的底牌才算是被彻底地给废掉了。一步错,步步错,此时的王东铖心知大势已去,距离败亡,亦不过数招之隔罢了。
随着法天象地的被封印,刚刚还神威无比的镜状法宝又沦为了先前的沉寂样,好似气力不足一般,而王东铖失去了法天象地的加持之后,面对着持剑刺客的猛烈攻势亦显地难以支撑。
陷入了危局,王东铖内心很是不甘,因为他不想就这么死了,因为他仍想向上爬,因为他还要继续踩着别人的尸体朝上爬,这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渴望,向上爬,朝上爬,直至云端之上!
但奈何,事不会如人愿,就在王东铖的遐想之际,刺客的利剑终于贯穿了他的胸膛。
血染剑,剑染血,长剑过处不留人!
受到致命伤的王东铖并未像普通人那般倒下,因为元婴境修士已经不会再因致命伤而致命了,哪怕是被贯穿了要害,那一般也只是被重伤而已。不像先前的张护卫,他修为还未到达元婴境,故而在受了羽翎一枪之后,若非其心脏异于常人,不在左边,而在右边的话,那他早就死了。
虽然一击没杀成王东铖,可刺客也已将之重创了。
只要再这么打下去,王东铖的败亡亦不过是几瞬之后的未来,而深知此理的王东铖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杀了。
趁着自己还有最后的几分力与真气,王东铖把心一横,决定自己哪怕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将神魂和元婴直接燃烧,换来最后的回光返照。
瞬间,王东铖超出了自己的巅峰时期,直接迈入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毫无疑问,此时的王东铖已是他一生中最强的时刻,也是他巅峰中的巅峰。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王东铖,汇聚毕生修为于右掌,瞄准眼前的刺客,就欲一掌打出,可下一瞬,无数剑光刀芒闪过,拥有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王东铖直接被削成了白骨。
映入眼帘的是二十多个元婴期刺客,统一身着黑衣,亦统一地口戴面罩。确认王东铖彻底地死亡后,又简单地布置了下现场,湮灭了下证据,紧接着,二十多个元婴期刺客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就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跟他们斗,你怎么敢地呀?!”
第三日的清晨,纸鸢一边走着路,一边朝羽翎指指点点道,
“你什么修为,人家什么修为,你多少人,别人多少人,你打地过吗?”
和纸鸢一直争论着自己哪怕是被罗洛卖了之后,也会在敌人的包围之下杀出重围的羽翎正与纸鸢激动地争论着,
“我厉害着呢!哪怕我被某个重利忘义的人给卖了,那我也能逆境重生、绝地求生!”
虽知罗洛不会把自己当商品一样给卖掉,但羽翎仍想激一激罗洛,看看他到底会作何反应。
“白姑娘,你若是不信我,等到了目的地,你就会晓得我是否值得信任了。”
一路听着纸鸢和羽翎的喋喋不休,罗洛一时难免有些烦闷,对羽翎的语气也不自主地生硬了几分,
“从以前到现在,我还是那句话,团队之间要多些配合和信任,老是争吵是不利于团结的!”
团结?把你一剑劈成两半,左右一份,倒也算是一种团结了!
纸鸢用余光瞟了瞟罗洛,并对罗洛的团结说辞表示不屑一顾,但对那一声白姑娘却是喜在心里,乐在脸上。
笑地真难看,和她本人一样虚假!
从来都不是信不过罗洛,而是对他对自己的方式感到不满,羽翎的所作所为,不是有意想逼迫罗洛,而是想弄清楚,在他心里,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身份!
早将罗洛视为采了自己第一次的贼的羽翎淡淡地看了一眼罗洛,随后说出了一句很超出罗洛预料的话,
“信任?如今我贱为你的家奴,你要我对掌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人保有信任?这不就好比你让一头猪要去相信一名屠夫一般,为地就是方便把猪给宰掉,不是吗?还是说,把人当傻子?”
伸出手掌,直接制止了罗洛的发言,羽翎又自顾自地接着道,
“我承认,我的命是你救的,所以我对你也怀有着特殊情感!但是,这不代表我会让你一直执掌着我的生死!我白羽翎现在是你的家奴,这是事实,你对我如同一件物品一般,这是你的现有权力,但是,我向你保证,这是绝对不会长久的!因为,我的命和我的人都只属于我自己,我是绝对不会将其交由别人来处置的,因为我不是笼中鸟,更不是你案板上的鱼肉!”
“翎儿,够了!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见羽翎突然发表了独立宣言,纸鸢一时有些为难,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去安慰羽翎,
“人家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处置别人的命运,咱们在他的眼里,莫过于路边的杂草,最多就是水灵点的野草,人家不过踩采而已,哪会把咱们当成真的花来爱呢?”
有些不太理解她们今日为何会如此的偏激,罗洛刚想解释,
“高高在上的,从来都不是我,对于你们,我一向都是平等。。”
却不料,‘啪’的一声!
“你最好闭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是很想听你废话!”
眼神里带着漠然,平日里对罗洛一向舍不得打,更见不得别人骂的纸鸢突然猛地给了罗洛一巴掌,力道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让罗洛痛的了。
其实纸鸢的这一巴掌并不是因为气急而致的,而是因为一件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罗洛竟然真的和羽翎乱搞关系了。
事情的起因是在今日的凌晨时刻,那时的纸鸢偶然看到了羽翎慌慌张张的模样,竟还见到她拿着她自己的贴身衣物反复地查看,神情之复杂,当世少见。
随后,纸鸢就开始逼问起羽翎,面对纸鸢的逼问,羽翎挣扎了两下,就把自己这个月没来葵水的事告知了纸鸢。
这后果嘛,可想而知,纸鸢没当场拔剑都算是脾气好的了。
就这样,两个女人都误会了,纸鸢当时的想法是极其惊愕的,因为她一直以为罗洛当初在宴会上所说的事不过是为了救羽翎的权宜之计罢了,但现在看来,怕是真的。
羽翎没来葵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一时间,纸鸢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很复杂,也很令她感到懊悔,我都那样对他好了,他还这样,真把我当备用的鞋了么?!
而羽翎则是有些悲喜交加,对于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一事,羽翎是一直误会着的,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真的有孕,但事实上,这真的只是羽翎的臆想而已。
可站在羽翎的角度,现在的自己是真的有孕在身的,而她对此也是一直的深信不疑,也就是说,对于没来葵水一事,她是有一定的心理预期的。
可再好的心理预期,也架不住事实真的来临的那一刻啊!没来葵水的事,直接让羽翎认识到怀孕这事真的不是儿戏,再加上最近变胖了,肚子上一些赘肉了,也就完美地说明了,自己的肚子是一天天地起来了。
好家伙,机缘巧合之下,羽翎直接完美地符合了所有的有孕的外在特征,而这,也促使了羽翎进一步地加深了对自己有孕的这一事的误会。
其实,七转回魂丹在人服用之后,男人会呈现出腹胀的现象,而女人则会出现喜脉的脉象,且葵水也会停几个月,不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以上就是七转回魂丹的一些副作用,对人体并无伤害,只是一些服用后的常见症状,属于正常现象。以上就是摘自《药王谷·丹药详解》的内容。
可以这么说,现在这个乌龙已经闹大了,而这也是机缘巧合所致,不过不管怎么样,纸鸢和羽翎已经是彻彻底底地误会了,而且还误会地很严重,因为她们并不知晓七转回魂丹的副作用。
没有上帝视角的罗洛自然也不会清楚其中的原委,因为站在他的角度,他觉得纸鸢和羽翎就总是有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
再加上今天的这一巴掌,罗洛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没有还手,也没有去捂疼地发烫的脸,罗洛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纸鸢,随后又看了一眼羽翎,
“还在上卯时间,我们得继续工作。不然超出了女帝给的七天。。”
“你就逃避吧!”
羽翎冷冷地扫了一眼罗洛,并已经对他感到一阵悲哀,曾经的原皇,现在的沧桑麻木又不负责的采花贼,
“有些事,你别以为可以逃一辈子!我就这么告诉你,现在是你占据着主动权,我认栽!但这不会持续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自己执掌自己的命运的,因为我不愿为奴!”
“翎儿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你别以为,我会缠你一辈子!”
纸鸢双手环胸,又用脚跺了跺地,
“总所周知,别人穿过的鞋,是不会合自己的脚的!”
“人的命运是个很广泛的话题,而人也不是鞋,我们不能将人物化,更不能对人带有歧视。”
罗洛摊开手掌,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第一次有些激动地道,
“请你们相信我,我并没有歧视过你们,更没有物化过你们,而爱情是双向的,每个人都有去与留的权利,所以,你们可以不爱我,但请不要这样伤害我。”
“被自己所珍视的人如此不信任,便是人间最大的伤害!”
顿了顿,罗洛如此说道。
“伤害?”
纸鸢仰面望了望天,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水,用一种颤抖中带着卑微,甚至是害怕的语气,
“我曾想过,一个皇帝,有后宫实属正常,但我万万没想过,某人还没当上呢,就开始搞东干西了,甚至,还把人的感情完全不当一回事!”
“对我,如同对待一根鹅毛般,总认为我是挥之则来,扇之即去的,轻微如鸿毛,卑微如灰尘,甚至,你还嫌不够,非要再踩上一脚,将之踩进泥里,把其踏进土里,才肯罢休,不是吗?”
认为罗洛伤害了自己的感情,纸鸢就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好轻贱,特别是一些白给行为,在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某人不想负责,又虚伪,就总会画大饼嘛!”
羽翎咬了咬牙,又闭眼睁眼好几次,最终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因为她怕自己不能控制好力道,而使罗洛脸上出现了红印子,若是这样,他是要被人笑话的,而她怕他被人笑,
“不过,我把话放这,你负责也好,不负责也罢!我都不稀罕,就算是一个人,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更会稳稳当当地走下去,而这,就是对你的最好的报复!”
“今日之事,我自认为自己应是没错。”
不想一味地退让,罗洛这次选择了据理力争,并转身朝前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们,
“若是信我,就随我来,我会用事实证明,我值得你们信任!”
羽翎和纸鸢相视一眼,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就跟上了罗洛,因为坏也好,好也罢,她们都需要一个解释。
再一次拜访王会长,乃是第三天,也是周日,在有编制人员的双休时间下,罗洛这三名临时工仍在调查王会长,只为找出杀害李世子的真凶,而这便是第二次调查王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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